久等了，又鸽了好一阵子。我才不会说我是因为沉迷游戏才影响了码字进度的，哼（主要是手痒买了奥德赛的亚特兰蒂斯DLC，玩上头了）

“就让我们来说说正事吧。”

“正事？”闻言，柯谛霄掀了掀眉毛，倒是对此并不意外：“我想也是，从我们进入这里到现在，这期间发生的一切都太莫名其妙了。希格斯先生，能请你帮忙解释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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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当然没问题。”希格斯摸了摸下巴，微微点了点头，看起来并不是很意外：“也正好，我也还有一些事情打算问问你。那这样好了，咱俩轮流来，一人一个问题。我作为长辈，就不占你这点小便宜了，你先吧，如何？”

“欸？”柯谛霄微微愣了一下，希格斯如此大度的表现显然不在他的预料之中，让他一时半会有些拿不定主意。无奈，柯谛霄微微侧头，看向了身边的黎震，想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见柯谛霄看向自己，黎震略感好笑：“这个笨蛋，这种时候怎么不见他平时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了？这么谨小慎微的，真是……”心里这般想着，他还是朝着柯谛霄默默点了点头，示意他顺着希格斯的意思行事。

见状，柯谛霄回过了头来，看向了面前的希格斯。他清了清嗓子，以一种尽可能从容的态度笑着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嗯……我的第一个问题是，您如此大费周章的设置了这么多机关，只为了把我们这些挑战者送到这里来见你，为的是什么？”

“嚯，你倒是也不客气，一上来就直指关键问题了。”希格斯咂了咂嘴，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算了，谁叫我答应了你呢，况且这件事我也没打算瞒着你们，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说着，他向后一靠，将双臂抱至胸前，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道：“其实也没什么很复杂的原因，用你们比较好理解的方式来说，我做这些，是为了寻找一个能继承我衣钵的人。”

“？！”闻言，柯谛霄和黎震不约而同的呆住了。过了好半天，柯谛霄才回过了神来，期期艾艾的问道：“您的意思是……传承者？”

“算是吧。”希格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这个问题解释起来稍微有点麻烦，让我想想该怎么和你们说……唔，就先告诉你们一个事实好了，你们面前所见到的这个我，其实严格算起来，早就是个死人了。”

“……”，柯谛霄转了转眼球，并没有感到过多的惊讶，倒不如说，他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毕竟从一开始希格斯自己就说的很明白了，他是一道意依托于电子程序的意识投影，在柯谛霄的认知之中，这种存在比较近似于有自己人格的超级AI，肯定算不上真正的活人。

不过即便如此，他仍旧觉得这整件事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遂追问道：“可就算如此，您又何必非得等到自己死后再来找传人呢？无论怎么想，都应该是活着的时候收徒才更方便吧。”

“嗐别提了，你一说这个我就头大。”希格斯没好气的摆了摆爪子，语气中透露着一股浓浓的烦躁：“我还在世的时候怎么说也是在整个世界上都排得上名号的人物，想找我拜师求学的人多的数不胜数。但问题也就出在这里，作为精神魔法的大师，他们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我可是一清二楚。变强、追名、逐利、复仇……无外乎就这么些。而我本就生性散漫，做事向来无拘无束，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目的性太强功利心太重的家伙。”

说着，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和黎震手上一模一样的茶杯，将其斟了一半的茶水，随意的推到了柯谛霄的面前。

“喏，喝茶。”希格斯朝柯谛霄努了努嘴，示意他喝茶。

“啊，好的，谢谢希格斯先生。”说完，柯谛霄忙不迭的拿起茶杯，莫名有了一种受宠若惊的错觉。

不过希格斯并没有在意柯谛霄这边的反应，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所以，自从意识到这种情况无可避免之后，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对外界宣称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收徒弟，大不了就带着一身本事进棺材罢了。而这样做的结果嘛，我想你们也猜到了：我终其一生，都没有收过任何一个学生。嘛至少，直到真正的“我”建立这个地方，留下我这道意识残影为止，这个数字一直没有变过，都是0。而且我想，应该也不会改变了。”说完，他优哉游哉的抿了一口自己面前的茶水，旋即微微皱了皱眉头，吐槽道：“我还是不懂你们东方人为啥喜欢喝纯茶，不苦吗？哪怕加点糖也好啊。”

“呃……”柯谛霄和黎震面面相觑，内心中不约而同的冒出了同一个想法：“有够任性的。”

“哈哈，也不是人人都喜欢喝纯茶的，不过加点糖确实要好一点。”犹豫了一会之后，柯谛霄打了个哈哈，随口应付了一下希格斯无心的抱怨，接着才把话题重新导向了正轨：“那您为什么要专门建立这个地方，用这种方式挑选继承人呢？不是说不收徒了吗？”

“很简单啊。”希格斯不以为意的晃了晃爪中的茶盏，神色自若的道：“我后悔了，仅此而已。”

“啊这……”两人嘴角微抽，同时向身旁看去，一时之间竟相顾无言。

希格斯自然是注意到了二人略显古怪的表情。他撇了撇嘴，神色有些不自然的道：“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心态和想法是两码事，难道大人物就不能后悔了吗？”说着，他背后的膜翼微微弹动了一下，似乎透露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虽说不收徒我确实是乐得清静了，但长生种无论再怎么长生，那终究也不是永生。在我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的时候，我还是后悔了。但要我恢复那种毫无价值可言的选人模式也是断然不可能的。反复权衡之后，我决定不如干脆听天由命，让命运来决定我能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传承者。”说到这，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色，爪指敲了敲桌子，面露笑容道：“所以，就有了这个地方。”

“……”

看着面前露出沉思之色的二人，希格斯不急不慢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接着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呼啊~所以，如何？对我的回答还满意吗？”

“……我大概明白了，谢谢您的解答。”迟疑了一下之后，柯谛霄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有疑问了。

见状，希格斯摆了摆手，不以为意的道：“不用这么毕恭毕敬的，就当是普通朋友之间的交流就行了，不然你累我也累。”说完，他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了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转而问道：“那按照我们先前的约定，这次轮到我来提问了，没有问题吧？”

“没有，您随便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嘴上虽然这么说着，柯谛霄却仍然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为自己捏了一把汗——他很清楚，即便是在经历了记忆被人翻阅这样的风波之后，他的身上仍然有一些秘密是没有彻底暴露出来的。当然，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离完全曝光也并不远就是了。

对于本就不擅长说谎的人来说，内心的紧张基本多多少少都会反映到微表情上，此时的柯谛霄当然也不例外。他浑身的肌肉都下意识的紧绷了起来，嘴角不自然的上扬着，视线略微有些涣散，生动形象的演绎了什么叫做强颜欢笑。

看着这一幕，希格斯双眼微眯，显然是注意到了柯谛霄身上这明显不太自然的表现。但他并没有对此说些什么，只是默默收起了背后的膜翼，然后向后靠在了椅子上，双臂抱胸，神情自若的问道：“既然是你主动提起有关传承之地的话题的，那么正好，我的问题也与此有关。”他顿了顿，看向柯谛霄的神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想知道，你是否愿意做我的传承者？”

“……诶？”

“您……认真的吗？”

呆愣了半晌之后，柯谛霄终于鼓起勇气，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来。他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看向希格斯的眼神仿佛就像在说着“别开玩笑了”一般。

刚刚希格斯这看似普普通通的一问，就像在他心中投下了一颗核弹一般，掀起了滔天的巨浪。看似简单的一个问题，其中所蕴含的信息量对柯谛霄来说却实在有些恐怖，甚至让他有了一种自己的大脑遭受了DDoS攻击的错觉——服务器过载了，以至于暂时终止了响应。

“我没在开玩笑。”希格斯神色淡漠的扬了扬眉，双臂抱胸，语气之中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起伏：“你的各方面条件都很好的满足了我对继承者的要求，所以没什么好奇怪的。”

“要求？”柯谛霄下意识的反问道。

“看来确实有必要和你说明一下。”希格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准确来说应该是龙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对传承者的要求其实很简单。拥有空间元素力的同时还有足够的精神力适性，这是最基本的条件，在这之上，如果能有其他属性的元素力或者某方面的天赋很好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空间元素力？”听到这个词语，柯谛霄不由得微微晃了晃神——是啊，自己身具三种元素力的事实想必早就已经暴露了，只不过，不是由自己亲口说出来的。

“这种感觉还真是挺微妙的，我到时候该怎么和阿震解释呢……欸……”一想到这件事，柯谛霄就不由得感到头疼了起来。毕竟，如果要他实话实说的话，真实的理由实在是有点让他羞于启齿，以至于他甚至不愿意多想这件事情。

“……算了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到时候再说吧。”柯谛霄苦笑着摇了摇头，把这些胡思乱想丢到了一旁。毕竟此时此刻，希格斯向他抛出的这道橄榄枝才是他一切苦恼的根源。而且，他的苦主还就在他对面目光炯炯的看着他呢。

想到这，柯谛霄随手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道：“可是啊，希格斯先生。您现在突然和我说这个，我一时半会……真的没法接受啊。”说着，他摊了摊手，半开玩笑的问道：“而且不说别的，难不成在经历了这么漫长的岁月之后，您都没能找到其他合适的人选吗？”

“你小子……”希格斯嘴角微微抽了抽，面色略有些难看的哼了一声：“哼，很不巧，还真被你说中了。”他敲了敲桌子，神色看起来很是郁闷：“这些年来，我还真就没有遇到过合适的传承者，不是最基本的魔力属性不对，就是资质实在有些赶不上趟，或者嘛……就是单纯我看不上罢了。”

突然，他话锋一转，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说起这个，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来到过这片空间的人不说上百也有几十号人了，但他们无一例外都被我随便打发了。而你，”说着，他伸出了一根爪指指了指柯谛霄：“是第一个既能在自身条件上满足我的要求的，同时也让我看得比较顺眼的人选。”

“呃，是吗？”柯谛霄愣了愣，他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后脑，一脸窘迫的尬笑着道：“那我可真是不胜荣幸了，啊哈哈哈……”

“我可不是在特意拍你马屁。”看着柯谛霄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希格斯不由得有些好笑：“我之前也说过了，我很讨厌那种功利心很强，目的性太明显的人。之前那些来到这里的试炼者很多就和以前那些来找我拜师的人没什么两样，满脑子都是捡了天大的便宜出去之后就能出人头地、走上人生胜利之路之类的想法，真是令人作呕。”

看着希格斯那逐渐阴郁下来了的脸色，柯谛霄只觉得头皮有些发紧——他很清楚，面前的这位大人物只要随便动动手指，就足够他和黎震喝一壶的了。要是真的让他心情变差了，指不定自己两人什么时候就得遭殃。

想到这里，他只能忐忑不安的堆起笑脸劝解道：“那个……希格斯先生，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了吧，现在再来纠结这些除了让自己心情变差也没什么意义了，不是吗？”

“呵呵。”闻言，希格斯不由得笑了笑：“你说的这些我怎么可能不懂，只不过想起这些难免有点糟心就是了。欸，罢了罢了，先不说这些了。”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接着才重新说回了正题：“我之前说的可都是实话，你自己想想不就是了：身怀三属性元素力，魔力素质也不差。而或许是因为你是带着上一世的记忆而来的缘故，即便你才刚刚觉醒精神力，基础也已经是常人的数倍了。”

“而站在我个人主观情绪的角度上来说，”希格斯顿了顿：“我确实比较喜欢你这种绝大多数情况下都能随遇而安，但是紧要关头也能有底线和拼劲的人。人活一世，没必要时时刻刻都把自己绷紧，干嘛非得为某些目标活着呢。我之所以愿意给你传承，也不过是觉得它在你手上才能发挥自己的价值罢了。”

说到这，希格斯突然朝柯谛霄挤了挤眼睛，神神秘秘的笑道：“而且，你背后还有一个分量足够的靠山，不是吗？”

“啊咧？”柯谛霄愣了愣神。但很快，他便意识到了，希格斯这是话里有话啊：他在暗示兽神的存在！或者说，即便不知道兽神的具体身份，希格斯也猜到了自己背后一定有一个精神魔法造诣至少和他平起平坐的人。而且从现有的条件来推断，可能多半是前者。

虽然从醒来到现在为止，柯谛霄一直有意无意的在避免谈及这个话题，但他其实也很清楚，兽神仓促间为他做的那些遮掩治标不治本。只要希格斯或者黎震愿意，被揭穿其实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毕竟那只是单纯的把有兽神出现的记忆给剔除掉，而这势必会导致大量前后不连贯的断片产生。只要不是傻子，其实谁都会发现有问题。

想到这里，他一阵头皮发麻：“这下彻底捅了娄子了，关键这篓子还不是我自己捅的，真是要命……”

而更让柯谛霄感到头脑发胀的是，放在以往，若是碰上了这种级别的严峻事态，兽神多半早就自己跳出来了。可这次不同，无论他再怎么在内心呼喊着兽神的名字，都得不到哪怕半分的回应，更遑论主动冒头了。

正当他面色发黑，茫然无措的思考着应对之策时，却听到了希格斯那平淡的声音：“好了，你不用解释什么，我也懒得去深究。反正我早就是个死人了，又不能离开这里。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与我无关，我也不会插手的。”

“与你无关，但是与我有关啊！”柯谛霄此时骂娘的心都有了，希格斯的话本身确实没什么问题，但现实情况是，他俩边上还有一个旁观者在看着呢！

“完了完了，这我该怎么和阿震解释……老头子你人呢！”柯谛霄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遍又一遍的呼叫着兽神，可却依旧不见任何的回应。

“可恶，没有时间了……”随着自己的犹豫和纠结，时间正一分一秒的流逝着，而柯谛霄身上的冷汗也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汗水滑落下来。感受着身旁黎震不时投射而来的视线，他深知，已经没有时间可以让自己继续浪费下去了。

“罢了，豁出去了！”

“……阿震，我，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实在是逼不得已啊。”他颤颤巍巍的转过头来，满脸委屈的看向了身边的黎震。看那紧绷的的身体、凌乱的毛发和雾气朦胧的双眼，简直像极了一只应激炸毛的猫。

——眼看着寻求兽神的帮助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事已至此，柯谛霄别无他法，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下下之策：卖惨。反正对他而言，就算真的暴露了兽神的存在，他也不是受到影响最大的那个，毕竟黎震已经接受了自己是个穿越者的事实，在这基础上再增加一点，大概率也不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太大的负面影响。

（“老头子，既然你要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了！”）

“呃……”虽然猜到柯谛霄此时这般委屈模样多半是刻意装出来的夸张之举，可即使只是这么看着，本来还想趁势问些什么黎震却还是心软了。思来想去，他终究还是决定照顾柯谛霄的感受，把决定权交还给了他：“如果是什么的真的不能说的事情的话……那就算了。我不会多问的。”

“……诶？”

柯谛霄原本都已经做好了要和盘托出的准备了，可让他不曾料到的是，黎震的回答竟然会如此的干脆。不用想也知道，黎震这是为了照顾他的感受，才会故意这么说的。

“……算了，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沉默了一会之后，柯谛霄强笑着抽了抽鼻子，把一肚子的苦水强行咽了下去：“其实……”

正当柯谛霄打算把整件事情的原委全盘托出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冷不丁的在他心中响了起来：“且慢！”

“！”，任凭柯谛霄想破脑袋也没想到的是，兽神会在这种关头毫无征兆的冒出来，他自然是被吓了一跳。再加上他早就对兽神先前一声不响的做法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愤怒、害怕、担忧、惊恐，各种各样的情绪在这一刻尽数混合、发酵，然后再也无法克制的喷薄而出。至于具体的表现嘛，其实相当简单直接——柯谛霄炸毛了。

“你个糟老头子，我之前喊你你上哪去了？啊？！”柯谛霄浑身的毛发根根竖起，直接痛骂起了兽神对他不管不顾的失职行为：“我明明是在帮你打掩护好吗？你怎么做得出来这种事情的？我真是看错你了，说说是神，结果不还是和凡人一样畏首畏尾的。你倒是能干点事实啊！哪有这么卖队友的？”

“好吧好吧，是我不对，我道歉，好吧。”兽神无奈的声音传了出来，不知为何听起来似乎有种委屈的感觉：“刚才那是完全没办法嘛，我又不能做的太明显。你看现在不就好多了，你眼前就有一个机会：黎震那小子嘴上虽然说的好听，实际上心里肯定还是会介意的。反正他肯定多少也有怀疑了，既然如此，那不如趁着这个四下无人的机会直接把一切和他说清楚。这样说不定对他的冲击也能减小些。”

闻言，柯谛霄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他转了转眼球，随口回道：“我无所谓，反正这件事无论演变什么样子，我都不是最直接的受害者。只要你自己觉得没问题，我自然不会反对。”

“阿霄？”而此时，黎震自然是注意到了柯谛霄先前异样的表现，忍不住有些担心的问道。

听到黎震的声音，柯谛霄这才把自己的神志从与兽神的争辩中抽了出来。他赶忙平复了一下状态，随手抹去了眼角的水渍，摆了摆手安慰道：“我没事，放心。”

与此同时，兽神依旧自顾自的在柯谛霄心中唠叨着：“就趁这个机会，只要你能让黎震的意识进入你的潜意识空间，那之后的事情就都不是问题了。”

“潜意识空间？你说的轻松，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柯谛霄先是愣了愣，接着没好气的回怼了一句，显然对此一头雾水。

“别急嘛。”兽神此时的语气已经恢复了他往常的平静：“你就和希格斯那小子说，你俩一需要一点独处的空间，他自然会知道怎么做的。至于之后的步骤，我等会会一步一步告诉你的。不用着急，放宽心慢慢来吧。”

“……好吧，那我试试。”柯谛霄默默叹了口气。在没有其他办法的情况下，他只能顺着兽神的意思，将头转向了一直在对面看戏的希格斯。

见白虎的视线投射而来，希格斯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主动开口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呃……”话到嘴边，柯谛霄却反倒有些结巴了起来：“那个……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您……可以满足一下吗？”

闻言，希格斯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笑着道：“不妨先说来听听？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的话，我会尽可能满足的。”

有了希格斯相对肯定的答复，柯谛霄微微松了口气。他先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就是……能不能给我们俩安排一个能够私下独处的环境？我有点事想私下和阿震聊聊。您看……？”

“哦~”听了柯谛霄的要求，希格斯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看着柯谛霄的笑意更深了：“想说悄悄话是吧，我懂，我懂~”说完，他“啪”的打了个响指。

伴随着响指落下，两人周围的空气里不知为何传来了一阵令人牙酸的嗡嗡声。而与此同时，一个由散发着淡淡银灰色光泽的虚幻“幕布”构成的的正方体逐渐自两人身周的虚空中浮现了出来，把两人周围的那一片空间都给囊括了进去。

正当柯谛霄在疑惑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的时候，希格斯的声音却突然在他脑海中响了起来：“看到周围的薄膜了吗？把你的手按上去。”

“！”柯谛霄惊疑不定的回过头，却只看到了希格斯那神秘莫测的笑容。

“没必要感到奇怪，这不过是精神魔法的其中一个用途罢了。好了，结界差不多快成型了，趁现在把手摁上去吧。”依旧是希格斯的声音，但这次却是直接凭空出现在了柯谛霄脑海中。这种奇异的表现不由得让柯谛霄想到了前世玄幻小说里常有的一个说法：心灵传讯。

“不知道是不是类似的东西……”柯谛霄一边无奈的想着，一边依言伸出自己的右手，在黎震略显懵逼的视线中按在了身侧的“幕布”上。

“很好~”这时，希格斯的声音再一次出现了：“你所看到这一层光幕其实是我所构建的空间结界，他们共同组成了一个独立出来的小型空间。而为了能够让你控制它，我特意撤掉了自己对它的控制，单纯只是维持着它的存在，防止这片无主空间溃散。好了，试着延伸出自己的空间元素力与他接触吧。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能顺利控制它。”

听了希格斯的这番解释，柯谛霄不由得有些惊叹。在他对空间魔法的认知之中，这种分割空间的方式等于是在这个世界原有的空间结构直接上动刀子，难度远大于构建普通的独立异空间，而希格斯却只是挥挥手就做到了，实力可见一斑。

“不愧是大师级的人物……”柯谛霄一边在心里感叹着，一边照着希格斯所说，控制着自己的空间元素力触碰上了那银灰色的光幕——

就在两者接触在一起的那一瞬间，伴随着光幕上典典耀眼的银光闪烁，一股奇异的波动便从光幕的那一侧蔓延了过来，霎时间便流窜到了柯谛霄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这种波动的感觉很奇特，相当柔和，而且如臂指使，就仿佛……这片空间原本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丝毫没有外来之物的滞涩感。得益于此，柯谛霄分分钟就熟悉并控制了这片小空间。

“好神奇啊……”柯谛霄一脸惊奇的盯着自己的手掌：“感觉这片空间原本就像是我自己制造的一样，虽然这当然不可能啦……希格斯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对了，希格斯先生，希格斯先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柯谛霄在心中呼唤起了希格斯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好了，不用叫了。”正当柯谛霄惊疑不定的时候，兽神现身了：“在这片空间落入你的控制的同时，这里与外界的联系自然也就被阻断了。空间上的断绝是绝对的，哪怕希格斯有再强的精神魔法造诣，他也不能无视空间层面上的断层直接与你意识通讯。”兽神的声调听起来有些懒散，明明之前的事态一直那么紧张，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这么淡定的：“虽然如果他真的愿意也不是没办法就是了，不过他既然都答应你了，自然是不屑于动这点手脚的。”

听了兽神的唠叨，柯谛霄苦笑着摸了摸鼻子，在心中无奈的道：“行吧，没问题最好。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很简单，我需要你们俩的意识连接一起，这样我就能一口气把你们两个都带进来了。本来如果只有你自己的话完全没必要这么麻烦，但这回要算上一个外人，还是我出手比较稳妥。”

“……”，柯谛霄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莫名有了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你最好不要是在忽悠我，意识连接什么的，怎么听起来这么玄乎，你确定没问题吗？”

“你就放一万个心好了，有我在能有什么问题？别磨磨唧唧的了，速战速决懂吗？”光是听着这语气，柯谛霄都已经能脑出补兽神一爪托腮一爪抠鼻的模样了：“哦对了，鉴于黎震他自己并没有觉醒精神力，我建议你们俩等会靠得越近越好。唔，就比如说额头贴在一起这种。减小物理上的距离能显著降低我的操作难度，以免失败造成不好的后果。”兽神又接着心不在焉的补了一句。可偏偏就是这补充的一句话，让柯谛霄整个人都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喂喂喂，你别吓我啊！失败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啊！”

“呵呵，其实也没啥，最多就是头痛一会，不会怎样的。而且有我在，你还用得着担心吗？我刚刚那么说只是想省点力罢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不好意思的话就算了，我不勉强你。”兽神呵呵笑了笑，看起来并没有多少紧张的样子。

“你个糟老头子，就知道吓唬人。”他好气又好笑的摇了摇头，放弃了继续与兽神掰扯的打算，转头忐忑的看向了身边的黎震：

“阿震啊，那个……”他局促的扯了扯嘴角，有些窘迫的道：“呃，你，啊不，我，我能和你碰一碰额头吗？”

“碰额头？”黎震满脸问号，视线则不自觉的滑落到了柯谛霄那不停摇摆着的尾巴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先是愣了愣，接着像是明白了什么，勾起嘴角笑道：“好啊，没问题。”

说完，他主动上前一步，轻轻的将自己的脑门和柯谛霄的贴在了一起。

“这样可以了吗？”黎震轻声问道，同时伸出了双手，将柯谛霄拥进了自己的怀里。

“唔……”柯谛霄忍不住扭了扭身子，表情难掩一丝古怪：腰部向来是他的敏感地带，而黎震想要抱他，自然是免不了要触碰到腰部。于是，在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作用之下，柯谛霄自然而然的产生了一种痛并快乐着的奇妙感受。

“阿震，我会痒的……而且，你鼻子好湿啊。”

原来，虎兽人的吻部本就比较突出，而两人现在额头紧贴在一起，那鼻子自然不可避免的也靠在一起了。

“咳咳。”黎震干咳了两声，神色多少有些尴尬：“说的好像你不是一样……只不过你平时都没怎么在意过吧。”说完，他突然露出了一抹邪笑，仿佛自己盘算已久的阴谋得逞了一般： “放心，我就抱一会，不会乱动的。”

“行吧，你开心就好……”感受着黎震鼻孔中喷出的丝丝热气，被若有似无的瘙痒感折磨着的柯谛霄无力反驳，只能尽量保持身体不动，避免进一步刺激自己可怜的痒痒肉。

“我说，你俩卿卿我我的也差不多了吧。”正当柯谛霄正在与自己的身体本能做抗争，无暇他顾的时候，方才一直沉默着的兽神却在此时忽然开口了：“是不是该办正事了？”

闻言，柯谛霄老脸一红，闷闷的回道：“啰，啰嗦，我又不是不知道要干正事，只不过刚刚走神了而已。”一边说着，他他一边试着引动了自己才刚刚掌握了不久的精神力。

说来也怪，精神力这种东西，它无形无色，似乎就连存在与否都是个问题，但它又充斥了潜意识空间的每一个角落。而直到觉醒了精神力之后，柯谛霄才明白过来一件事情：与其说这个过程是觉醒，倒不如说是开发——精神力一直都存在着，只不过他以往一直都意识不到罢了。而且听兽神的意思，或许就算他提前知道了精神力的存在，过去的自己也没有能力调动他们——就像用一个漏勺去舀水，无论再怎么尝试，最终都会漏的一干二净。

“这么看来也算是歪打正着了，莫名其妙的就觉醒了精神力。呃，这么说起来的话，这似乎也算祸福相依吧，但为啥有点心塞呢……”感受着精神力的浸润，柯谛霄心中不知为何又掠过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不过，他还是很快就收敛了自己漫无边际发散着的思维，把注意力放回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上。

“阿震，我……算了，我等会试着用某种方式连接你的意识，你只需要放松身心就好了。剩下的交给我来，好吗？”

“嗯？你是想说精神力吗？”

“欸？你怎么知道的？”柯谛霄眉毛一跳，下意识地反问道。

“你这么一说……是诶，真奇怪，我怎么会知道精神力什么的……感觉好像它突然就从我脑子里冒出来了，什么情况……”黎震皱了皱眉，显然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没事，想不起来就算了，不影响。”柯谛霄笑了笑，一边往黎震身上贴的更紧了些：“说不定你以前在哪里听人提过，只是你自己想不起来罢了。好了，先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呢。”

“哦，好。”黎震似乎还没有从刚刚那种思考的状态中脱离出来，略显木讷的应了一声。

“……放松身心啦，笨蛋。”见黎震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样子，柯谛霄笑骂了一句。

“好好好，我知道了，慢慢来嘛，咱又不急。”黎震回过神来，面露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哼。”柯谛霄哼了一声，随即便不再犹豫，谨慎而又缓慢的调动着自己的精神力上浮到了意识表层，然后进一步的向着体外幅散了出去。

“唔，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吗……”在精神力独有的视角下，整个世界在柯谛霄的眼前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了起来：他仿佛能感知到空气中每一丝流动着的魔力，能察觉到身旁黎震那每一次的呼吸和心跳，能感受到自己身上每一根毛发的震颤。在此时的柯谛霄眼中，周遭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套上了一层放大滤镜的胶片，似乎就连时间都变得减缓了几分。当然，这只是他的错觉，是那过于海量的信息密度所造成的误判。

在这种从未有过的“精神视野”的帮助下，柯谛霄几乎是第一时间便感知到了黎震的意识——在他的视角下，黎震的意识就像是一轮紫中带蓝的太阳，哪怕它似乎出于本能的收敛了自己的光芒，却仍旧无意识的在向外幅散着强烈的精神波动，显得那么的耀眼。

“嚯~”暗自感叹了一声之后，柯谛霄没有多做犹豫，坚定地控制着自己的精神力之网攀上了那颗“太阳”。

“嗯？”这时，黎震突然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嘟哝，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阿震，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啊，没有，只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有点不太好形容，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你是已经连接上我的意识了吗？”

“嗯，刚刚完成接触，我还要调整一下状态。”柯谛霄随口回了一句，然后专心调整起了自己精神力的状态。而在这个过程中，黎震也相当配合的保持了沉默。

约莫半分钟之后，柯谛霄缓缓的长出了一口气：“应该差不多了。”

他此时已经将两人的意识包裹并连接在了一起，而他自己的精神力则充当着两者之间的一种纽带，保持着连接的稳定。得益于黎震对柯谛霄的完全不设防，整个过程进行的相当顺利，几乎没有经历什么波折就完成了。

见连接已经稳定下来，柯谛霄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老头子，这样是不是OK了？”

“可以了。对了，你记得提醒黎震那小子一声，让他等会无论怎样都别太紧张，这样我也能省点力气。”

“对哦，是我忽略了。”柯谛霄暗自咂了咂嘴，为自己的粗心有些懊恼。于是，他蹭了蹭黎震的额头，郑重的道：“阿震，等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反抗，好吗？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哦，好。”黎震下意识点了点头，接着默默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都准备好了吧，那么——走你~”

兽神的声音刚一落下，柯谛霄只觉得自己意识陡然开始急速下坠，仿佛下方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不把自己吞噬誓不罢休。而四周的景象也迅速地化为了一片漆黑，进一步放大了这种体会。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事态当前，柯谛霄也没有太多的余力做些什么，只能死死的稳定住自己和黎震之间的那道精神力的绳索，不让黎震的意识被甩出去。

“阿震，坚持住！不要昏过去！很快就结束了！”

“……”，黎震没有回应，因为他根本做不到——作为柯谛霄意识中的外来者，又没有觉醒自己的精神力，加之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这么多debuff互相叠加，哪怕黎震现在经历的过程和柯谛霄一模一样，也使他承受了高于正常情况数倍的精神负荷，必须竭尽全力才能让自己维持一丝清明，不会彻底昏过去。

看着神色从茫然演变成痛苦的黎震，柯谛霄自然也看出了自己的心上人正承受着相当巨大的精神压力。可他对此也毫无办法，只能这么看着。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在心里祈祷着兽神那边能快一点结束。否则继续这么耗下去，距离黎震彻底陷入昏迷不过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伴随着两人的下坠，时间不知已经流逝了多久。突然，柯谛霄只感觉身子一轻，下一秒，周围的黑暗便开始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那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白色世界。

见此情景，柯谛霄终于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结束了……”想到这里，他赶忙转头向身边看去——只见一团蓝紫色的光球正在他身旁悬浮着，那本该耀眼的光芒此刻却略显暗淡，似乎颇为萎靡。

“阿震，你没事吧？”柯谛霄蹲下身来，将脑袋凑近那颗光球，关切的问道。

“唔……还好，就是还有点头晕，让我缓一缓就好……”黎震语气很明显有些虚浮，显然刚才的经历对他消耗颇大：“对了，阿霄，周围这一片白茫茫的是怎么回事？还有……还有为啥你能有人形，我只是颗球啊？！”

“噗。”黎震这样惊慌失措的样子对柯谛霄来说实属罕见，让刚刚放松下来的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动动你那聪明的脑袋瓜想一想不就知道了。”一边说，他一边有些难以自控的探出一只手，摸了摸那颗象征着黎震意识的光球。

“嘶……这感觉好奇怪……感觉就像在被人上下其手一样……不要摸我了啦！住手！”蓝紫色的光球颤抖了两下，从中传出了黎震既古怪又委屈的声音。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眼看黎震有些不乐意了，柯谛霄只能依依不舍的放下了自己的手。虽然这里是虚幻的意识空间，但刚才摸上去的手感竟意外的相当真实，就仿佛自己真的在黎震脑袋上来回摩挲一样。

说完，柯谛霄拍了拍手站了起来，一边四下打量着这片白茫茫的世界，一边嘴角微勾，打趣着道：“就不和你卖关子了，这里是我的潜意识世界。嗯……说的肉麻一点的话，你可以理解成你现在就在我心里。字面意思哦~嘿嘿。”

“……有够土的，肉麻死了。”柯谛霄仿佛能看到黎震面含不屑的撇了撇嘴：“所以呢？把我带到这里是打算和我说什么？”

“唔，你稍等一会，我找个人。”刚进来这里的时候柯谛霄就发现了，兽神这家伙竟然不在！

“真是的，这糟老头子又上哪去了……”柯谛霄腹诽了一句，无奈的清了清嗓子，打算开口叫人。没想到就在这时，两人面前空无一物的虚空中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不用找了，我就在这。”

话音刚落，兽神那熟悉的身影就逐渐从周围一片雪白的背景板中浮现了出来。他依旧是那般侧躺着的姿势，一副懒散的模样，不过表情倒是变得严肃了不少。

见兽神总算是出现了，柯谛霄嘴巴微张，刚想为黎震介绍一下。却见对面的巨型白虎向他举起了一只爪子，神色淡然的道：“不用你来，都交给我就行了。”

“好吧。”柯谛霄耸了耸肩，示意自己无所谓。

两人这样一番互动之后，自方才兽神现身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开口的黎震终于难掩震惊的发问了：“呃……所以您是……？”

见黎震发问，一贯懒散的兽神罕见的撑起了上半身，颇有些郑重的自我介绍道：“你好啊小家伙，我是来自神界的神明，我这道分魂长期以来都一直“借住”在柯谛霄这家伙的潜意识里。而至于名字嘛……你可以称呼我为兽神。”

“初次见面。”

全篇突出一个含氵量过高

真希望我能学会如何控制内容和篇幅的平衡，好难啊(；´д｀)ゞ